Libra系列问答：美国的支付系统是如何演进的 Libra如何去适应？

第二十问：美国的支付系统是如何演进的，Libra又如何能与之相适应？

答：目前，美国人常用的支付手段包括支票、信用卡、借记卡以及与银行账号相关联的支付系统程序等。纵观整个美国历史，银行和支付系统的演进与政治主权的斗争并驾齐驱。

野猫银行时代的银行票据

从19世纪初到南北战争期间，美元并非由联邦政府集中管理，美国人将这一时期称为 “野猫银行”时代。在此期间，许多银行只受到各州监管，这些各州特许的银行以黄金、债券或者自身信用为背书，发行自己的“银行票据（banknote）”。此时，与其说当时美国的货币是统一的货币，不如说它更多充当价值尺度的职责，市面上充斥着各州银行发行的多种银行票据。这些私自发行的票据所具有的价格相互波动，不同银行发行的银行票据往往只能按照面值的一定比例进行兑换或交易。

在历史上，美国政府将银行与其他商业活动分开有两个原因。一，这种分离有助于阻止潜在的反竞争活动。二，这样具有结构分离的政权是出于稳定性的考虑。投资于股权而非债权的银行更容易受到破产的影响。

美联储出现前的支票

1863年，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美国国会通过了《国家银行法》，开始发行不可赎回票据“绿背纸币”，在某种程度上取代了之前盛行的银行票据。从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开始及南北战争之后，随着《法定货币法》的出台，美国政府逐渐获取了对货币体系和美元价格的控制。在南北战争之后十年间，支票支付逐渐取代银行票据成为适用于远距离支付的一种受欢迎的支付手段。一种用于同一城市的银行间对支票进行清结算的组织出现，被称为银行清算所。但是一些重要问题仍然存在。例如，来自一家偏远地区银行的支票可能会以低于面值的价格清算。支票面值与实际支付金额之间的差额可能会用于支付运输货币或硬币费用的银行的成本、获取必要银行汇票来进行结算的成本、或者其他潜在的信用与沟通成本。

对货币的控制是一个备受争议的政治问题，尤其是在1893年开始的经济萧条时期，数千家企业倒闭，数百万人民失业，不同群体的人们由自身利益驱使，以货币本位的不确定性、自由银币等问题展开讨论。1896年的美国大选上，是否施行“金本位”制度成为当时的关键性议题。

新支付手段的面世

1913年，美国国会通过了《联邦储备法》，确立美联储为美国的中央银行。同时，《联邦储备法》赋予美联储运行支付系统FedWire的权利，私有银行无法控制支付系统。FedWire建立起全国性清结算系统，实现了全国支付清算规则的一致性，其出现大大改善了当时不同区域银行之间混乱的支票清算程序。1933年，通过罗斯福新政时期施行的新经济政策，使美国中止了金本位制度，实施货币扩张政策，逐渐形成现代货币制度。同年，根据《格拉斯-斯特格尔法案》，联邦政府成立了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为银行提供国家储蓄保险，统一和稳定了银行和支付系统。在这个系统下，政府将在不受黄金储备限制的情况下管理美元供应。美联储和银行监管机构给予特许经营权以银行特许的形式运营支付系统。这个系统今天仍在运作，康奈尔大学法学院Saule Omarova教授称，这个系统使得“寻求利润的私人行为者对资本分配和金融风险的生成保有控制权，而公众有责任维持系统性金融稳定。”

20世纪50年代，信用卡作为一种新型支付系统出现在市场上。1958年，美国银行通过其子公司BankAmericard开始推广发行信用卡，并于1976年更名为VISA。信用卡在某种意义上类似于美联储出现之前的支票，并不按照平价清算，而是允许银行收取刷卡费用。信用卡代表了一种基于国家电子信息系统和自动化信用报告基础设施的新的金融系统结构。支付系统中存在多层，包括各种金融工具的清算和转账系统。但就简单的消费者交易而言，美国支付系统仍然主要是建立在信用卡系统、支票清算和电汇之上的基础设施的综合体。例如，Venmo是PayPal旗下的移动支付实用程序，允许点对点转账，它与支付系统相关联，并要求每个用户必须拥有信用卡、借记卡或银行账户。

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可转换虚拟货币逐渐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可转换虚拟货币在其初始发展过程中展现出一种想要返回到“野猫银行”时代的尝试。例如，比特币是一种加密货币，其价值是波动的，并在很大程度上与比特币用户对该货币的信心相关。同样，Libra项目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企图摆脱对货币体系的主权控制。

到目前为止，可转换虚拟货币未能达到货币的基本标准。正如欧洲央行所指出的，加密资产不稳定，商家对此的接受程度有限，并且没有主权背书，因此没有实现可与货币资产相比拟的渗透率。解决这些问题的一条途径是创造所谓的“稳定币”，即私人发行的货币，其价值与稳定的货币或一篮子货币挂钩。例如，JP Morgan已经发行了JPM Coin，旨在利用技术降低交易成本。而Libra似乎代表了将稳定币的稳定性和可用性与原始加密货币所隐含的主权控制权相结合的尝试。

Libra系列问答背景

2019年6月18日，Facebook官方发布了其布局已久的内部项目Libra的白皮书与测试网。据官方白皮书介绍，Libra 的使命是建立一套简单的、无国界的货币和为数十亿人服务的金融基础设施。Libra的诞生，让很多人第一次知道比特币以外的加密货币，也让很多人再次审视加密货币和区块链技术的前景。此外，我们发现还有很多人对区块链技术、加密货币和Libra项目并不是很了解，容易被网上的一些信息所误导。

在此背景下，清华大学金融科技研究院区块链研究中心对Libra项目将持续开展深度研究。区块科技与监管公众号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定期推送Libra系列问答，以问题为导向，回答Libra项目的相关问题。